“疯子男爵”恩琴(Ungern-Sternberg)是个蒙古历史涉及的奇怪的人物,一方面他效忠麦克尔·罗曼诺夫大公,希望恢复大公治下的沙皇统治,另一方面希望在博格达汗统治下建立蒙古帝国。出身波罗的海德裔贵族家庭的恩琴一方面热爱俄罗斯,一方面又笃信佛教,认为黄种人优于白种人,东方人将主宰世界。

麦克尔·罗曼诺夫大公爵是沙皇亚历山大第三子,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弟弟。1918年被契卡处决。

亚洲骑兵师效仿成吉思汗用兵策略,同按照现代军事科学管理和作战的红军截然不同。虽然他们没有现代军队特有的纪律性,但在军事行动上也能达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恩琴男爵的亚洲骑兵师

恩琴向麾下的亚洲骑兵师灌输“骑兵优于步兵,不畏惧多倍于己的步兵”的信条。他的部队火炮辎重过河的时候都用游牧民族传统的牛皮筏。恩琴的骑兵师几乎不用牵引车辆,也没有战地厨房。部队实行所谓“成吉思汗给养”:每个军人一个月三只羊,羊肉使用,羊皮换取其他物品。被俘后被问到他为何在色楞格河附近用兵犹豫,没有进行应有的抵抗,恩琴的回答令红军军官大出意外:"饲料,因为饲料,我们得游牧找草场..." 

亚洲骑兵师的旗帜

恩琴皈依了佛教,但他在佛教中加入了许多路德教派的元素。因此在他设计的亚洲骑兵师的旗帜上,蒙古图案中被加上了基督教救世主图案。

旗帜另外一边是“麦克尔二世皇帝”的标记,恩琴认为麦克尔应该做俄罗斯的合法统治者(其时麦克尔已经被布尔什维克在Perm处决)

恩琴攻陷库仑后虽然大开杀戒,但并没有实行独裁,而把权力交给了博格达汗,并不干涉蒙古管理。恩琴在满洲里到俄罗斯代理人波果代耶夫对张作霖谎称因为库仑中国兵营有200个俄国布尔什维克,为了防止扩散赤化,不得已而杀戮。 实际情况是,恩琴在大库仑处决了846名不同国籍的人,其中包括38名犹太人。他认为犹太人是“可怕的邪恶力量”,是“腐蚀世界的寄生虫”。

1920年1月4日当恩琴听到汪格尔成为克里米亚白卫军总司令的时候,知道俄罗斯将陷入更深的内战危机,同时也看到了自己军事冒险的机会,恢复扩大蒙古在中亚和北亚的势力范围。于是他马上召集自己手下的将军,策划军事进攻。


恩琴在会议上抽出马刀划开中亚地图说:很快蒙古就不需要任何地图了,因为这个世界将被金帐中的可汗统治!

1921年恩琴挥师北上进攻俄蒙边界地界的恰克图时候被击溃,后其部队被逐出库伦(乌兰巴托)。这是他8月被红军捉获后的照片。

恩琴挫败后部下哗变,他落荒败走时被蒙古人俘获。但他在蒙古人中素有“战神”的威名,迷信的蒙古人无人敢对他下手。就在这些蒙古人想把恩琴交给白卫军的时候,他们被布尔什维克部队截获,这支布尔什维克兵团的领导是一战英雄彼得·谢廷金(Pyotr Shchetinkin,前排居中者)

彼得·谢廷金(Pyotr Shchetinkin)1921年指挥红军远征兵团和苏和巴特尔率领的蒙古共产党武装进入蒙古,击溃了恩琴男爵的亚洲骑兵师。1921年8月20日恩琴成为谢廷金的俘虏。蒙古军事行动结束后谢廷金被调回俄罗斯深造后,1926年返回蒙古担任内务部顾问,蒙古国防教官。当时蒙古人把谢廷金称为“铁木尔·巴特尔”(铁英雄)谢廷金1927在乌兰巴托死于心脏病。在乌兰巴托主要街道现在还能看到谢廷金的雕像。

穿蒙古袍,佩戴一战沙俄勋章的恩琴男爵成了彼得·谢廷金红军远征兵团的俘虏


谢廷金俘获恩琴男爵后将他送回俄罗斯受审,因为得到了列宁本人的电话指示,法庭判决结果差不多在审判前就已经确定。列宁的指示是:“我劝告你们要重视此事,检查起诉的确凿性,如果证据充分,实际看来也是这样,你们不要犹豫,要安排公审,用最快的速度审判,并且枪决他。”

列宁的指示大致不差,组织证据并不困难。在Novonikolaevsk (今天的Novosibirsk)的审判中,恩琴男爵并没有否认自己的反共信仰,也没有隐瞒自己企图摧毁布尔什维克的企图。他在法庭上的确表现出某种贵族气概,保持了自己的尊严和无畏。虽然的罪名有为日本帝国主义效力,但是他否认自己为日本帝国利益服务的指控,这也是符合事实的辩解。

1921年9月15日恩琴男爵被执行枪决,死时年仅35岁。

这张彩照中身形高大的汪格尔和恩琴形成鲜明对比

1916年恩琴被调归汪格尔将军管辖,这也是个有波罗的海德裔贵族背景的白卫军首领。汪格尔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白卫军领袖,他一直死守克里米亚,被红军成为“黑男爵”。

格尔将军检阅部队

恩琴在一战中在三个不同的师中服役,其中包扩“黑男爵”汪格尔的“第一尼尔琴斯科兵团”。恩琴作战勇敢,每次部队被打乱后,他总能提前重组力量恢复阵容。他多次负伤受勋。汪格尔将军和恩琴有过交往,在回忆录中这样写恩琴:


“战争在他的血液里。他骨子里就不是个军官的料,他对制度一无所知,蔑视纪律约束,不修边幅。他不是个军官,更像个小说中的草莽英雄。他脏兮兮的没有修整,和手下的哥萨克军人一起厮混,一起在地上睡。他到了文明的环境就显得缺乏精致的仪表。我曾经试图启发他,告诉他作为军官至少有必要注重自己的服饰和外表,但无济于事。他是个矛盾的古怪的人。他的思维不变通,但有自己的见识,但同时又惊人地没文化修养,观点十分狭隘,像没开化的野蛮人那样害羞,愚蠢地自以为是,而且脾气火爆。”

布里雅特蒙古哥萨克骑兵马上斩劈布里雅特哥萨克

按照俄文说明,这是男爵亚洲骑兵师中的蒙古军人,但似乎更像内蒙古或中国民团。

一战前蒙古的布里雅特哥萨克

一战前后的布里雅特哥萨克

Almost the only demonstration of Elena Ungern-Sternberg (on the right or on the left, it's not known)这是艾莉娜·帕芙罗夫娜留下唯一的一张照片,不清楚是左边还是右边是她

"疯子男爵"恩琴有一段由谢苗诺夫安排的政治婚姻。文件显示恩琴在1919年8月在满洲里娶了一个只有19岁的爱新觉罗家的女子(姓金)。文件记载女方俄文名字叫艾莉娜·帕芙罗夫娜。据说该女子能操英语和恩琴沟通。一年以后恩琴派随从带文书去满洲里同该女子办了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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