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52年的老电影《草原上的人们》(长春电影制片厂),根据著名作家玛拉沁夫(малчинхүү)21岁创作的作品改编。现在唱卡拉OK的人几乎都会唱里面的插曲《十五的月亮》(Арван Тавны Сар),但估计很少有人知道,歌词作者也是玛拉沁夫。

记得过去玛拉沁夫曾担任过中国作协的书记,由于立场坚定,成了许多柿油党非议的目标。政治咸淡不谈,蒙古题材的主要红色电影经典似乎都出自马老之手。

不论颜色如何,经典还是经典。玛拉沁夫的电影文学在文革末拍成了电影《祖国啊,母亲》,尽管有那个时期的烙印,但里面不乏精彩之处:精心设计的对话还是相当反映历史的,还得说老马识途。

电影中白音格勒草原上试图发起“独立运动”萨木腾王爷是反派一号,他的衣着和相貌都令人想起过去苏尼特右旗的王爷。他和蒋介石互相利用和斗争的关系也反映在电影里。

暗藏在王府的国民党特派员白冰,令人想起过去的老国民党,和汪精卫反蒋,后来主掌蒙藏委员会的白云梯。

萨王爷在王府召集各旗王公协理商议自治事宜的一场戏,把民国几十年间内蒙古政治道路的辩论和冲突都浓缩在里面。

后面坐的德高望重的老王爷是主张猫论的利己主义者(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王公协理还是王公协理,老爷还继续做老爷,怎么折腾都行。

这个“要静观”的额王是典型的政治现实主义者。这位王爷深谙民族国家之间的权力平衡以及如何追求国家利益的精髓,很瞧不上年轻人或左或右的理想主义,认为利益考虑应该高于虚头晃脑的理想,道德五六的。


额王:“没有看清国共两党谁胜谁负的情况下,得罪了哪一方,都不好。我们常说:再聪明的人也看不清哪块云彩会下雨。”(现代气象的超大型计算机也预测不了)。


“我请各位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个弱小的民族,就像一条小船在大海上航行,它不宜于单独地开辟航线而冒沉没的危险。它应当善于在各种巨轮的航线中间巧妙穿梭,既能保住安全,又能顺利地到达彼岸。”


年少气盛的阿王穿东洋军装,貌似一个挎洋刀的干部,对额王这个老狐狸的话不以为然。他说话很冲,选边站队也毫不含糊:


“静观就等于坐失良机,既然我们承认自己像小船一般,为什么不干脆跟一条巨轮呢?”

“在座的都是统治者,和富有的人,我们应跟同样是统治者和富有的人坐的那艘大船走。”

玛拉沁夫是1945年参加革命,1948年入党的老同志。1952年在中央文学研究所做研究生从师丁玲时(21岁)就在《人民文学》发表了《草原上的人们》,后来同名电影还获文化部故事片奖。


我老人家还是识字不全de小韩的时候就看过他的长篇小说《茫茫的草原》(1956年出版)。1975年他的作品《沙漠的春天》也被拍成电影,小韩当时看过电影后每天哼哼里面的“打草曲”,鄂尔多斯民歌味很浓。后来才知道那曲子出自作曲家阿拉腾奥勒,他后来还创作了电影交响组曲《沙漠的春天》。

八十年代末马拉沁夫和前文化部长王蒙一度在文坛上斗得昏天黑地。细节不便细说,一言以B之,马拉沁夫出身贫寒,阶级立场坚定,不像我的朋友,封建王公,反动牧主出身的老包(博尔只金),完全站在地主还乡团一边(跟老包开玩笑,别当真);王蒙是个滑头文人官僚。


十多年前有个内蒙插过队的作家写了本《狼头疼》(《狼图腾》)轰动一时,还被法国人拍成了电影。令不少蒙古族作家头疼反感,据说“……著名蒙古族老作家玛拉沁夫还找组织反映过《狼头疼》”。


但老韩认为那奏是个小说,人家借虚构的草原和狼5 6的说个道理/或没道理,不必上纲上线,说什么歪曲蒙古文化、侮辱蒙古族祖先...烂书烂电影,不去看就完了。


最后再说一句《祖国啊母亲》的电影。七十年代的那些演员骑马功夫了得,上下马和草原牧民差不多,骑马飞驰都是牧民式的侧坐...这种功夫现在国内电影已经看不到了。最近看俄罗斯新拍的《静静的顿河》多集电视剧,里面的演员的娴熟骑术真像哥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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