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关于13世纪的蒙古见闻,有如下著作:


①嘉宾尼(卡尔平尼),1245----1247年到蒙古见拔都贵由汗,撰写《蒙古史》(《普兰迦儿宾行记》);
②鲁布鲁克,1253年去蒙古,见蒙哥汗,撰写《鲁布鲁克蒙古游记》;
③马可波罗,见忽必烈汗,写《马可波罗游记》;
④亚美尼亚国王海屯去哈拉和林见蒙哥汗写《海屯行记》;

⑤意大利修士鄂多立克撰写《东游录》。


13世纪是世界史上的一个大动荡的世纪。


从13世纪初, 成吉思汗及其后裔在大半个世纪中发动了一系列大规模的远征, 以雷霆之势扫除了无数封建壁垒建立起了一个横跨亚欧大陆的蒙古大帝国。由于壁垒的扫除,亚欧之间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交通畅通,为此,13世纪时有不少欧洲人从西方来到东方, 其中最著名的是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其实,早于马可波罗二三十年就已有不少欧洲传教士曾从西方来到东方, 其中有两位西欧传教士普兰迦儿宾和鲁布鲁克,就曾分别于1246年和1253 一1254年来到蒙古地区, 记载下了有关蒙古社会各方面情况的行记, 成为研究早期蒙古史的重要史籍。


普兰迦儿宾是意大利人, 约1182年出生于意大利中部佩鲁贾附近的一个贵族家庭, 1252年去世。他是天主教的一个支派方济各会的创建人之一, 1222年任萨克森教区修道院院长, 1228年任德国教区大主教, 1230年任西班牙教区大主教,1233年回到萨克森担任大主教。



12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初, 蒙古军举行过两次西征, 兵锋及于东南欧地区,这就使得欧洲各国统治者和罗马教廷大为震惊。


从40年代起罗马教皇英诺森四世、法国国王路易九世等便多次派出传教使团到蒙古地区去了解蒙古的各方面情况,包括政治、军事、经济、宗教等等,并到蒙古地区传教, 以便使蒙古统治者信奉基督教, 停止进攻基督教世界,其中最早率领使团前往蒙古地区的是普兰迦儿宾。1245年4月, 六十多岁的普兰迦儿宾从法国里昂出发, 经过波希米亚、波兰到达基辅, 然后从基辅出发经过钦察草原、南俄罗斯草原,于1246年4月到达伏尔加河畔拔都的营, 拔都无法做决定,让他继续东行,到蒙古去见蒙古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1246年7月, 普兰·迦儿宾到达即将举行登位大典的蒙古大汗之位继承者贵由处。8月, 他参加了贵由的登位大典。他在贵由的驻地昔刺斡耳朵住了4个月左右, 在此期间, 他受到贵由召见, 并传达了使命。同年11月, 他带着贵由答复教皇的蒙文诏书及波斯文译文启程,沿着原路返回欧洲。1247年秋,迦儿宾回到里昂将贵由的答复书交给英诺森四世, 并交上这次出使的详细报告。在这份报告中, 迦儿宾记述了他从欧洲到蒙古的往返经历和沿途见闻, 并详细记述了他在蒙古地区耳闻目睹的蒙古人的政治、军事、经济、宗教等多方面情况。这份报告是用拉丁文写成的, 后来以手抄本形式流传于世,并以《蒙古史》或《普兰·迦儿宾行记》的书名留传至今。


《普兰· 迦儿宾行记》, 即迦儿宾的出使报告, 是欧洲人最早记述蒙古人情况的著作。它生动具体地记述了13世纪时蒙古人的经济生活、风俗习惯、宗教、文化、政治、制度以及蒙古军队组织、装备和作战方 式、策略等实际情况, 还包含了有关12世纪至13世纪初蒙古、塔塔儿、克烈、乃蛮、蔑儿乞等游牧部落历史的早期传说, 记述了贵由登基前后的情况, 述及了贵由的大臣镇海、哈答等重要历史人物, 以及斡罗思王公雅罗斯拉夫在蒙古被杀害等历史事件。因此, 这部《行记》一向受到中外蒙古史研究者及史学家的重视。这部《行记》作为研究早期蒙古史的重要原始资料, 数百年来不断为蒙古史研究者和史学家如多桑、巴托尔德、符拉基米尔佐夫、伯希和、雅库博夫斯基等所引用。此外, 这部《行记》也是研究13世纪东西方交通史的重要原始资料。在这部《行记》中, 相当详细地记述了12世纪蒙古人的家庭经济生活, 对当时蒙古人的饮食、毡庐、运输工具、放牧的牲畜种类、男女劳动分工等都作了具体记述。


贵由汗画像


例如, 关于当时蒙古人放牧的牲畜, 迦儿宾说 “他们富有各种牲畜,骆驼、乳牛、绵羊、山羊与马,猪及其他家畜则根本没有。” 关于当时蒙古人住的毡庐, 迦儿宾说“按照人的高贵、贫贱不等, 有的帐幕很大, 有的却较小。他们不论到哪里去,不论是上战场或迁居, 都随身携带着帐幕。” 关于当时蒙古家庭中的男女劳动分工, 迦儿宾说“男子除制箭及照管一部分牲畜外, 什么事也不管! 他们出去打猎、练习射箭,他们的妻子制作各种东西,短皮袄、衣服、鞋、靴与各种皮制品, 她们还管理与修理大车, 为骆驼装驮包。” 迦儿宾在这部《行记》中生动地描述了13世纪蒙古社会中的各种风俗习惯。


例如: 迦儿宾用赞赏的口吻描述了当时蒙古劳动人民中间的良好朴实风尚, 他说“ 那里找不到抢劫、偷盗重要物品的人! 因此他们用来保藏自己财物的帐幕、大车全不上门门或锁。若有牲畜走失时, 找到它的人, 或把它放走, 或把它送到某些人那里看管起来, 丢失牲畜的人很容易从看管牲畜的人处将牲畜领回人们对别人相当尊重, 他们相互间十分友好, 即便他们食物不多时, 他们也愿意分开来大家吃。他们富有刻苦耐劳精神, 饿上一二天什么也不吃, 他们决无难色, 依然唱歌游戏, 仿佛吃得很好。在骑马奔驰时他们得忍受严寒, 有时得忍受酷热。他们中间没有弱不禁风的人。他们之间看来从不相互嫉妒, 几乎也无争讼, 任何人不轻视别人, 而都竭力帮助别人” 。


这部《行记》对13世纪蒙古帝王贵族的秘密埋葬方式作了具体描述 , 使我们能理解到何以在考古发掘中迄今未能找到成吉思汗等蒙古大汗的陵墓。这部《行记》详细地记述了当时蒙古人的萨满教信仰, 如崇拜天、地、日、月、火等等以及与崇拜火相联系的种种习俗、禁忌和拔除仪式等。迦儿宾有关萨满教的具体记述, 成为班札罗夫等学者研究古代蒙古萨满教所依据的重要原始资料。迦儿宾记载了他所看到的当时。13世纪40年代, 距成吉思汗去世还不到二十年,蒙古人已为成吉思汗建立神偶像, 把他当作神来崇拜, 他说“他们(蒙古人)还为头一个皇帝(成吉思汗)立像, 他们虔诚地将此偶像立在帐幕前的大车上, 这样的偶像我们在当今皇帝(贵由汗)的帐殿前就曾看到过, 中午时, 他们像拜神那样地拜成吉思汗像, 并叫屈服于他们的各国贵人们也来拜。” 


蒙古国青吉斯汗陵雕像


迦儿宾记载了成吉思汗时采用畏吾儿字而有了蒙古文, 并记载了成吉思汗札撤的若干条文,他写道“他(成吉思汗)颁布了许多鞑靼人所不得违犯的法律与规定,其中有一条是无论是谁, 如果骄傲自大, 想不经宗王们推选而运用自己的权力做皇帝, 就毫不容情地杀死他。” 普兰·迦儿宾在这部《行记》中记载下了研究13世纪前半期蒙古社会制度的非常宝贵的材料。他记载说“ 鞑靼人的皇帝对于全体人民具有了不起的权力。不经皇帝指定, 不论是谁也不敢驻扎在任何地方, 由皇帝亲自指定首领们(蒙古宗王们)驻扎的地方, 首领们则指定千户长, 千户长指定百户长, ’百户长指定十户长。“ 


首领等等必须向皇帝进献母马, 让他从马身上挤取马奶一年、二年以至三年, 首领们的属民则同样地须对其领主提供母马, 因为没有一个人是自由的。”根据迦儿宾的记载, 结合《蒙古秘史》、拉施特《史集》等有关早期蒙古史的基本史籍的记载, 应当认为13世纪蒙古游牧社会中占支配地位的社会制度是带有浓重父家长奴役制性质的早期封建制度、封建分民封土制或封建领主制,奴隶制在13世纪的蒙古游牧社会中并未长期稳固地成为占支配地位的社会制度。但是, 由于蒙古军事贵族不断发动对外战争等原因, 被从各国俘获、驱赶来的, 在一定时期内陷于奴隶地位的外族人民以及其他奴隶在13世纪的蒙古社会中是有相当大的数量的。


在这部《行记》中迎儿宾颇为具体地描述了被俘掠来的各族人民 和其他奴隶在蒙古社会中的生活状况。这部《行记》中相当具体地记述了蒙古军的纪律、武器、作战方式和策略, 以及围攻城堡的办法等等。例如, 关于作战方式和策略, 迦儿宾写道“ 军队首领们派遣探子去侦探()人与城堡, 这些探子进行侦查工作都十分机敏。“每次当他们遇见敌人时, 他们便迎上去, 每个人对准敌人射去三、四支箭! 如果他们看到不能战胜敌人, 就重新退回来,让敌人追上来, 进入他们布置有埋伏的地方加以围歼。如果他们看到与他们作战的是大部队, 他们就撤退,直到敌军分散开来时, 他们才又悄悄地来到全部土地。在与敌军厮杀之前, 蒙古军先“用箭杀伤(敌方)人马, 当(敌方)人马被箭杀伤很多时,他们才与敌人进行战斗。当敌人开始逃跑, 互相分离, 他们便进行(迅猛)追击, 追击中杀死的人比作战时所能杀死的人还要多。”



关于蒙古军围攻城堡,迦儿宾说:“ 遇有城堡, 他们就围住它! 他们常常将城堡围困得水泄不通, 并昼夜不停地用炮和箭猛烈地对敌攻击, 以使城堡里的人片刻不得休息若有可能, 他们就放水淹没城堡或从城堡的地下挖掘地道带着武器攻进去。”这些记载为我们研究13世纪蒙古军队的作战方式、策略等具体特点提供了第一手材料。《普兰· 迦儿宾行记》从13世纪起即已广泛流传, 有过许多转抄的手抄本。但留传至今的拉丁原文抄本只有五个, 其中以抄写于13世纪末或14世纪初的莱顿抄本19世纪末新发现的剑桥大学图书馆所藏的一个13世纪抄本为最佳


这部《行记》的拉丁原文抄本在国外出版 过多种, 但较好的为下列几种:

①达维札克1839年巴黎刊本, 系以上述莱顿抄本为底本校勘而成,附有法文译文


②必兹里1903 年伦敦刊本, 该本利用了包括十九世纪末新发现的剑桥大学抄本在内的所有抄本及其他早期刊本校勘而成) 与《鲁布鲁克行记》的拉丁原文校勘本合刊, 附有英文译文。


③芬加尔特校订本, 收于《中国方济各会》第1卷中, 1929年佛罗伦萨版。


《普兰·迦儿宾行记》从16世纪起被译成了多种欧洲语文, 国外出版过《行记》的许多种译本和译注本,但较重要的为下列几种:


①俄国马列英的俄文译注本与《鲁布鲁克行记》合刊,1911年圣彼得堡出版,1957 年由沙斯季娜补注后再版于莫斯科。马列英的译文根据达维札克校勘本及其他拉丁原文本译本, 所加注释吸收了达维札克、巴托尔德、布列什奈德等学者的研究成果,沙斯季娜增补的注释广泛吸收了伯希和、田清波、柯立甫、符拉基米尔佐夫、吉谢列夫等学者的研究成果。


②1955年纽约出版的道森 的《奉使蒙占记》中所收本《行记》英译本, 由斯坦布鲁克修道院的一个女修道士据芬加特校勘本译出。 这个译本仅加有少量简短的注释, 但译文相当清晰流畅。


③法国贝凯特、韩百诗的法文译注本,1965年巴黎出版, 译文系拉丁语学者据芬加尔特校勘本译出, 注释为蒙古学家韩百诗所加。


鲁布鲁克


在普兰·迦儿宾出使蒙古后不到十年, 另一个西欧传教士鲁布鲁克奉法国国王路易九世之命, 也来到了蒙古, 回去后也写了一份沿途见闻和蒙古地区情况的出使报告。这份报告也是研究早期蒙古史的重要原始资料。鲁布鲁克,法国人,1215至1220年之间出生于法国北部富兰德地区的鲁布鲁克村, 约死于1270年。是天主教方济各会教士。1253年初, 三十多岁的鲁布鲁克奉路易九世之命前往蒙古地区传教和了解情况, 主要是了解西欧各国统治者发动的十字军东侵有无可能拉拢蒙古统治者作为同盟者参战。


鲁布鲁克是从路易九世在近东的驻地阿克拉城(在地中海东岸, 今巴勒斯坦地区)接受使命出发的。他先到达君士坦丁堡, 1253年5 月7日从那里坐船前往克里木,5 月 21日到达克里木南端的索尔达亚(速答黑)城,从该城经过南俄罗斯草原东行,7月31日到达伏尔加河以西三天路程处拔都汗长子撒里答的营地上。8月3日, 他离开撒里答营地, 数日后到达伏尔加河畔拔都汗营地上,谒见了拔都。拔都认为自己无权准许鲁布鲁克在蒙古人中间传教,便让他到蒙古帝国大汗蒙哥处去。9月16 日, 他离开拔都营地东行,渡过乌拉尔河, 经过今哈萨克斯坦进入今外蒙境内。


不确定是不是拔都汗的画像


拔都汗,蒙古金帐汗国创始者,俄罗斯人称他为“沙皇”,蒙古人因他对部下宽大,称他“萨因汗”。1237-1251年拔都率军西征大破日耳曼、波兰、波西米亚以及匈牙利60万联军,席卷东欧与中欧。1242年拔都建都于伏尔加河下游的钦察草原的萨莱,将整个俄罗斯纳入蒙古辖地。拔都曾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力量扶植拖雷系的蒙哥(忽必烈的哥哥)登上汗位。


12月12日, 鲁布鲁克到达离哈刺和林南面数天路程处的大汗帐殿驻地。1254年1月4日, 鲁布鲁克受到大汗蒙哥的接见。4月, 他随同蒙哥来到蒙古帝国京城哈刺和林, 在那里住了3个多月。7月, 他带着大汗蒙哥答复路易九世的国书, 经过伏尔加河, 于1255年回到地中海东岸。一年后, 他用拉丁文写成了给路易九世的出使报告, 也即他所撰写的《东方行记》, 又名《鲁布鲁克行记》的著作。


《鲁布鲁克行记》是欧洲人记述蒙古情况的早期著作之一, 它生动具体地记述了13世纪蒙古人的衣食住行、风俗习惯、宗教、文化等情况, 有些章节中所描述的内容, 较其姊妹篇《普兰·迦儿宾行记》描述得更为具体丰富。这部《行记》记述了蒙古帝国京城哈刺和林的许多情况, 还记述了拔都所兴建的钦察汗国京城拔都萨莱城的一些情况以及伏尔加河畔拔都营地的情况。这部《行记》记述了有关蒙哥、贵由、拔都、撒里答、不里等蒙古统治者的一些事迹, 其中有关贵由之死的一些传说尤其值得注意。《行记》记述了当时蒙古地区各种宗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伊斯兰教徒, 珊蛮教徒)的情况, 其中对基督教徒的活动记述得尤为详细, 并记述了基督教徒与佛教徒、伊斯兰教徒的一次辩论


《行记》记述了被俘虏到蒙古地区的若干欧洲人, 尤其较详细地记述了一个巴黎工匠布舍的卓越技术及其为蒙哥汗建造的宫殿建筑物。此外, 《行记》还仔细地记述了鲁布鲁克在出使往返途中所经山川湖泊、各地各城以及不里阿耳、匈牙利、库蛮、阿兰、畏吾儿等各族的情况。《行记》历来受到研究蒙古史和中世纪历史地理的学者们的重视, 是研究早期蒙古族史和13世纪中西交通史的重要原始资料。


拔都萨莱城想象图

萨莱,波斯语“宫殿”之意


在这部《行记》中, 由于鲁布鲁克观察的精细, 他对当时蒙古人的经济生活作了十分精确的描述。例如, 关于制作马奶酒, 他写道:“他们把(大量)马奶灌到大牛皮袋或大罐,开始用适用的木棒撞击它,木棒的下端有人头这样粗, 其内部钻有孔。他们一开始搅动, 马奶便像新酒般地开始沸腾, 开始变酸或发酵, 他们一直搅动到分离出奶油为止。当时他们尝一下马奶, 如果味道相当浓, 他们就喝它。总之, 他们把马奶搅到如此程度。其中的所有稠的东西都像酒渣般地一直沉到底, 而纯净的部分则留在上面, 它很像乳清或白葡萄汁。渣子很白” 。


关于挤马奶, 鲁布鲁克写道“ 母马们站在自己的幼马近旁, 安静地让人们挤自己的奶, 如果其中某匹母马挤不出奶来时, 人们就把幼马牵近它, 让幼马稍稍吮吸一会儿! 然后把幼马牵走, 换上来挤奶的人。关于围猎, 鲁布鲁克写道“当鞑靼人想去猎取野兽时, 他们就集合起许多人,把知道野兽的地区包围起来他们逐渐地互相靠拢, 直到将野兽压缩在一个小圈子里, 然后引弓齐射


关于牧场, 鲁布鲁克写道“每个首领根据自己统辖下的或多或少的人, 都知道自己牧场的边界以及春夏秋冬四季在哪里放牧自己的畜群。”鲁布鲁克所记载的有关蒙哥、贵由、拔都、撒里答、不里等蒙古统治者的一些事迹可以弥补汉文史籍及其他史籍的记载缺略。例如, 关于蒙哥汗、贵由汗以及拔都的儿子撒里答是否基督教徒, 鲁布鲁克写道:“某些聂思脱里派基督教徒传播着关于撒里答的事, 说他仿佛是个基督教徒, 他们说蒙哥汗与贵由汗也同样〔是基督教徒〕。这些汗只不过对待基督教徒要比对待其他人尊敬一些,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基督教徒 ”。


关于贵由的帐殿所在地、贵由之死,鲁布鲁克写道“我们进入了贵由汗的宫廷所在的那个平原上,那个地区过去属于乃蛮人所有。贵由汗死后, 拔都希望蒙哥成为汗。教士安德烈对戏说, 贵由是吃了一付药剂而死去的, 他怀疑这付药剂是拔都命令人准备的但我听到了另一种说法, 那就是贵由曾亲自召拔都谒见, 拔都举行盛大的仪式出发了,但是他和他的手下人都很害怕, 于是他派他的一个名叫昔班的兄弟先去,昔班到达了贵由处, 在参加宴饮之时与贵由发生了争吵, 他们彼此把对方杀死了。


鲁布鲁克较具体地记述了蒙古帝国京城哈刺和林的城垣, 宫殿、街坊、市场、贵官府邸、寺庙、基督教堂以及宫廷宴饮、宗教祈祷、经济生活等多方面情况, 这些记载是迄今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有关哈刺和林城情况的文献资料。“关于哈喇和林城,  除去那座宫殿外, 还及不上圣狄奥尼斯的关厢大, 而圣狄奥尼斯的庙宇的价值要超过这座宫殿十倍, 那里有两个街区,一个是萨拉森(伊斯兰教徒)的街区, 其中有市场, 由于宫廷经常在市场附近以及使臣之多, 许多商人都云集到市场上来! 另一个是汉人的街区, 街区里的汉人全是工匠。除了这两个街区外, 还有一些属于宫廷秘书们的宏大府邸。那里有十二座各民族的庙宇, 二座宣布穆罕默德教规的清真寺, 在城的边缘还有一座基督教堂。城为土墙所包围, 有四个城门。东门售卖小麦和其他谷物, 但其他谷物运来得不多, 西门售卖绵羊、山羊,南门售卖牛与大车,北门售卖马匹。” 


哈拉和林的108座佛塔遗迹


《鲁布鲁克行记》的原文系用拉丁文写成, 从13世纪起即以转抄的手抄本形式流传于世, 但留传至今的手抄本只有五个, 其中以剑桥大学图书馆所藏的二个抄本(一个抄写于1320年左右, 另一个抄写于1270年至1290年之间)和莱顿大学图书馆所藏的抄写于1290年的一个抄本较佳。


《行记》的拉丁文原文刊本在国外有多种, 但较好的为下列几种:


①1903兹里校勘本(与《普兰·迦宾行记》的拉丁文原文合刊, 附有英译文, 该本由必兹里利用了本《行记》的所有重要抄本和早期刊本, 经校勘后刊布, 并加有有学术价值的注释。


②1929特校勘本, 收于佛罗伦萨出版的《中国方济各会》第1卷中。


蒙哥汗画像


《行记》的译本或译注本在国外有许多种, 较好的为下列几种:


①柔克义英文译注本, 伦敦1900年出版,有细的注释, 作了不少有价值的考证。但译文较艰深;


②马列英的俄文译注本, 圣彼得堡1957年版,俄译注本1957年由沙斯季娜补注后再版于莫斯科,本系利用必兹里校勘本等拉丁原文刊本译成, 其注释吸收了必兹里、柔克义、布列什奈德等学者的研究成果。斯季娜增补的注释又广泛吸收了伯希和、巴托尔德、符拉基米尔佐夫、雅库博夫斯基、科兹洛夫等学 者的研究成果。


③道森编订的《奉使蒙古记》中所收的本《行记》英译本, 纽约版, 系斯坦布鲁克修道院的一个女修道士所译。这个译本仅加有少量简短的译注, 但译文相当清晰流畅。文系据芬加尔特校勘本的拉丁原文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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