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兹洛夫对黑水城的挖掘成果,引起了俄国科学院的关注,他们让其全力以赴继续研究哈拉浩特的情况。科兹洛夫于是第二次来到黑水城,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挖掘成果。

再次关注黑水城

  1908年3月在黑水城挖掘期间,科兹洛夫与额济纳旗札萨克达希贝勒之间相互进行了拜访,相互款待,并且赠送了礼品。科兹洛夫利用和达希贝勒的良好关系,通过蒙古驿站,向乌兰巴托寄了几个包裹,其中有一些信件和佛像等。他向俄国皇家地理学会和俄国科学院报告了发现哈拉浩特的事实,希望俄国科学家尽快进行研究,他迫切要知道这个废城的时代和当时的居民情况。后来,他把10个邮箱也寄回国内。

  科兹洛夫在对青海湖及沿途进行了详细的考察之后,1908年12月7日,于青海省贵德收到了圣彼得堡来的邮件。其中俄国皇家地理学会的来信告诉他,包括俄国科学院在内的圣彼得堡科学家都高度评价考察队在哈拉浩特的发掘成果,认为哈拉浩特是西夏王朝的首都遗址,有彻底挖掘的必要性,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哈拉浩特上,建议他放弃四川西北部的考察,返回戈壁沙漠对哈拉浩特这个死亡之城,继续进行补充性考察。信中还告诉他,对哈拉浩特下一步的挖掘,不要怕花时间和精力,也不要吝啬金钱。

  俄国地理学会的来信使科兹洛夫十分高兴,一方面,他为在哈拉浩特的发现如此重要而高兴;另一方面,他为不去四川免走那条土匪出没的危险之路而高兴。他改变了原来继续考察四川西北部的计划,带领考察队在青海高原上的藏族区考察,其中考察了拉卜楞寺。1909年3月10日,科兹洛夫离开西宁,经兰州北返,第四次前往定远营。

  到达定远营的时间是4月7日,一路风尘的科兹洛夫,非常喜欢定远营的宁静与安详。在这里,科兹洛夫把考察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重装,带着前段时间考察收集的物品,直接经乌兰巴托回国;一部分轻装,由科兹洛夫带领,准备再次前往哈拉浩特。科兹洛夫在定远营一直休息到5月4日,然后带着11峰骆驼出发前往哈拉浩特。

  1909年5月22日,科兹洛夫第二次抵达哈拉浩特。这次,他还是把营地扎在哈拉浩特城的中心,同时与额济纳旗札萨克达希贝勒联系,重叙友谊。达希贝勒帮助他雇用了一些当地人从事挖掘,还雇用一些牧民每天从额济纳河谷地往工地用骆驼运送水和羊等。这次挖掘的人比上次多一倍以上,用的东西自然要多许多。

黑水城的第二次挖掘

  这次挖掘几乎是遍地开花。科兹洛夫用“工具磕碰发出声响,到处尘土飞扬”来描述开始挖掘时的情景。考察队员和民工每天很早就起来挖掘,中午休息。当时戈壁沙漠中已经很热,他们测量城墙背阴处温度已达37摄氏度,地表温度已经超过60摄氏度。但是,挖掘的人们热情都很高,谈话的主题尽是挖掘的事情,晚上谈论白天挖到了什么东西,早晨预测可以挖出什么东西。科兹洛夫在这期间发出了一大批邮件,包括给俄国皇家地理学会的报告和在俄国及乌兰巴托的朋友的信件,目的是让一些社会机构和更多的人了解他的情况。

  这次挖掘是科兹洛夫精心设计的系统挖掘,在俄国考察队员的监督下,民工不但对街道两边的房屋进行挖掘,还对他指定被怀疑埋有物品的地方挖掘,包括一些深井。但是,挖出的东西跟上次差不多,还是日常生活物品和祭祀用品,还有一些文稿、纸张、金属币、纸币等,没有让科兹洛夫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其实,这些仍是无价之宝,只不过当时他还不认识罢了。同时,他还派俄国队员到城外的一些地方去调查勘探挖掘。

  不久,他把注意力放在城西380米处的一个佛塔上,把这个塔列入挖掘计划。当挖开这个约10米高的泥土建造的佛塔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佛塔里面简直是一个文物库房,有大量的手稿、书籍、卷轴、铜佛像、木雕佛像、小佛塔,一堆一堆地放在一起,十分凌乱,在下部有20尊与真人一样大小的泥塑佛像,面向图书和文稿,似乎在祈祷。在佛像下部,有用绸缎精心包裹的几本书,还有青铜佛像、小佛塔、雕刻画版。在塔中间有一具坐着的人的骨骸。他们把颅骨带回圣彼得堡,人类学家维列可夫很快就认出是50多岁的妇女的骨头。根据科兹洛夫书中记载,塔里有西夏图书和手稿超过2000册,画在麻布、绢和纸上的佛像等画300多幅。其中有两件佛教题材的书画,他们打开后看得目不转睛,印象极其强烈和深刻,认为“妙不可言”、“无与伦比”。他们把这个塔称为“辉煌舍利塔”。巨大财富使他们忘乎所以,以至没有按照考古学的操作规范,没有对挖掘中的每一步都认真作详细的记录,而是把文物都混在了一起,给以后对哈拉浩特的研究造成许多困难,有些本来可以搞明白的事情却成了难以解开的谜团。

  在对哈拉浩特挖掘的同时,科兹洛夫还派人对周围地区进行考察。到达的地方有额济纳河过去流向东北方向居延海的古河道、被流沙掩埋的古代屯田的绿洲和古代村落遗址。其中挖掘佛塔90多座。现在,黑水城地区保存下来的佛塔都有一个圆洞,无疑大都是科兹洛夫探险队所为。他们从那里也获取了不少珍贵文物。

  经过20多天挖掘,1909年6月16日,科兹洛夫结束考察队在哈拉浩特的工作,组织驼队驮着挖出的无价之宝,从哈拉浩特西门出发,浩浩荡荡地向北方经乌兰巴托回国而去。由于要带的东西太多,科兹洛夫把真人大小的泥塑佛像留下埋了起来,待以后再取。1910年,在俄国皇家地理学会新建的大楼里,展出了科兹洛夫在哈拉浩特及此次考察在青海等地的收藏品,引起轰动。科兹洛夫因此被晋升为上校,还应邀到沙皇所在的夏宫,用幻灯片和照片向尼古拉二世等讲述了考察探险的经历及收集的珍贵藏品。接着,他又获得许多荣誉,其中伦敦皇家地理学会和意大利地理学会分别授予他金质奖章,法国学术院也给予了很高的荣誉。他带回的来源于哈拉浩特的收藏品,有3500多件藏于冬宫博物馆,8000多件藏于俄国科学院东方研究所。

留在阿拉善的“遗憾”

  科兹洛夫在完成了哈拉浩特的发掘报告和《蒙古·安多和死城哈拉浩特》(汉译《死城之旅》)以后,便准备到西藏探险考察,但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未能成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苏联政府和苏联地理学会的支持下,科兹洛夫又开始着手到西藏考察工作。他亲自到北京办好了去西藏的通行证,可惜这次又遭到英国的强烈反对,未能如愿,只好到蒙古国进行考古调查。

  在蒙古国诺颜乌拉地区,科兹洛夫发现了匈奴首领的墓葬。挖掘出土的汉代的丝织品及动物纹的金属饰片等文物,反映了古代亚洲北方草原上的中西文化交流等许多重要信息。这一成果又被苏联专家认定为20世纪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

  1926年,科兹洛夫在乌兰巴托设法取得了越过中国边境的许可,乘汽车横穿大漠,第三次到达他割舍不下的哈拉浩特。他在记忆中的地点,反复寻找当年所埋下的无比珍贵的佛像,但一无所获,不知是风沙改变了地貌,使科兹洛夫难以找到准确的埋藏地点,还是被其他人挖走或毁坏了。这件事让科兹洛夫终身遗憾。

  1935年9月,72岁的科兹洛夫身患重疾不治,长眠于列宁格勒郊外的疗养院中。

阿拉善日报融媒体记者:汤俊武

编辑:王筱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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