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额济纳——

三国两晋南北朝篇

额济纳胡杨林风景


     一、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额济纳的归属

     东汉末献帝建安年间(公元196—220年),改张掖居延属国为西海郡,治所即在居延,辖居延海附近一带。

     三国时期,称西海郡,属魏国凉州辖地。

西晋时期,也称西海郡,设居延县,亦有官军驻扎。《文献通考》(卷三百二十二·舆地考八)载:“晋时为西海郡一县居延。”额济纳旗文物管理所藏有一枚西晋武帝司马炎太康四年(公元283年)简,说明居延障塞在晋朝时期还在沿用,继续发挥着作用。永康二年(公元301年),额济纳地域属凉州。《晋书》(卷十四·志第四地理上)载:“凉州,统郡八。西海郡,统县一,户二千五百。故属张掖,汉献帝兴平二年,武威太守张雅请置。居延泽在东南,《尚书》所谓流沙也。”

     东晋、十六国时期,亦为西海郡。这一时期归属频繁更换,先后隶属前凉(张轨)、前秦(苻坚)、后凉(吕光)、西凉(李嵩)、北凉(沮渠蒙逊)等。张轨、苻坚、吕光、李嵩、沮渠蒙逊占据河西,皆置太守以统之。东晋孝武帝太元九年(公元384年)十二月,吕光称酒泉公,割据凉州,史称后凉。西海太守王桢反叛,郭黁劝吕光袭击王桢,取得胜利。

     南北朝时期,为西海故郡,先后属于魏、西魏、周、北朝。《资治通鉴》记载:“婆罗门请脩西海故城以处之。凉州刺史袁翻议处柔然婆罗门于西海故城。西海在酒泉之北,去高车所居金山千余里,实北虏往来之冲要,土地沃衍,大宜耕稼。宜遣一良将,配以兵仗,监护婆罗门,因令屯田,以省转输之劳。其北则临大碛,野兽所聚,使蠕蠕射猎,彼此相资,足以自固。外以辅蠕蠕之微弱,内亦防高车之畔援,此安边保塞之长计也。”由此可以一窥当时居延地区较为繁荣的生活景象。北魏分裂以后,额济纳地区属于周的势力范围。

     在额济纳地区发现的古代货币中,有后凉政权发行凉造新泉和北周政权发行的“永通万国”“五行大布”“布泉”等。

凉造新泉

北周三品(永通万国、五行大布、布泉)


     二、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对居延的开发

     曹操及其后继者在居延地区积极推行屯田制,大力引进中原地区先进农耕技术,鼓励百姓发展耕织,促进了本地区的经济发展。

     鲜卑族建立的北魏占领河西及居延地区后,本着“五方之民各有其性”的民风特点,贯彻“修其教不改其俗,齐其政不易其意”的治国方略,因地制宜,开发河西及居延地区,促进了经济、文化的进步。

     河西及居延地区地域辽阔,自然资源丰富,十六国时期曾是北方最繁荣发达的地区。从北魏太武帝统一河西及居延地区后,到孝文帝在全国颁行三长制、均田制的半个世纪,是河西及居延地区开发的重要时期。尤其是太和九年(485年)均田令下达后,包括汉族、羌族、鲜卑等民族在内的农耕区百姓,均依例授田,农业经济更见繁荣。北魏政府的政令中,也因为这种形势而将居延地区列为租调重点征发区,生产出的粮食、桑麻等产物被运往六镇等军事要地。

     河西及居延地区畜牧业的发达更是北魏统治北方时经济生活中突出的现象。从晋世以来,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城南到湟水流域一直是鲜卑、羌人的牧地,张掖黑水流域是卢水胡的牧地。进入北魏,敕勒、柔然等部族也转徒到弱水一带游牧。牧业之兴盛从429年魏军一次截获的牲畜数量可知一斑。据《资治通鉴》记载,魏军“分军搜讨”突入柔然,西巡至弱水,北度燕然山,沿途见敌人遗弃的马,牛、羊漫山遍野。在返师时带回的战利品中,仅马就有100余万匹,其余杂畜“弥漫山泽”。

     商业在北魏前期显得萧条,但河西及居延地区却属例外。尤其是与西域的贸易活动,因东西商道更加通畅,在河西走廊显得异常活跃。粟特(康居)商人是最先到凉州的“胡商”,他们中许多人居住在姑臧。据《魏书∙韩麒麟传显宗附传》记载,魏初,对商业实行“不设科禁,买卖任情”的政策,招引“商胡贩客,日奔塞下”,西域和中亚商人从天山进入河西,或进入居延等其他地区贸易。直到北魏后期,北魏政府对入塞的西域官商一直十分优待。

     宇文泰控制河西及居延地区后,掌握了西魏的军政大权。他先后颁布《二十四条制》和《十二条制》,促进了河西及居延地区的稳定和开发。西魏、北周继续推行均田制,不仅授田于汉族农民,还授田于其他少数民族农民,包括婆罗门教徒。这些在敦煌石室资料中已经得到明证。到周武帝宇文邕即位,进一步实行社会改革,尤其在增加农业生产力量,挖掘社会经济潜力方面采取多项措施,如五次下诏释放奴婢,多次下诏放免隶户、杂户,禁断佛道二教,令僧徒道众还俗,征收寺庙财产等。北周的国力更加强盛,于577年灭掉北齐,统一了北方。北周武帝保定年间(561―565年),在居延设置同城戍(今额济纳旗马圈城)。

     同城戍,亦北周宇文邕的大同城旧址,位于阿拉善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区东南19公里处,东南距黑城4公里。大同城,蒙古语称阿格塔音哈沙,意为马圈。此城也是隋唐大同城镇和安北都护府的治所。唐朝开宝二年(公元734年)在此设置“宁寇军”,以统辖该地军务。

     大同城北为古弱水干流,古河道宽约500米,自城南绕经城北,然后向东北方流入古居延泽。大同城位于古河道东南岸的平缓台地之上,坐北向南,为内外两重城池,均为夯土板筑。内城东西长64米,南北宽52米,墙体残高5-6米,城门开于南墙正中。外城东西长210米,南北宽164米。东门宽6米,外有方形瓮城;西城门宽4米,亦有瓮城建制,坍塌严重。内城有一座砖瓦房舍残迹,外城东南也有一片房舍遗迹。

大同城遗址

大同城遗址

大同城遗址


     鲜卑族建立的北魏政权占据河西及居延地区后,因地制宜进行开发。分布于额济纳绿城遗址西南部和东部的高台墓葬,是这一时期的重要遗存。把墓葬上部覆盖高大的长方形土台,墓室砖砌,顶部券拱,设有前后室和墓道,上有约9米高的夯筑封土。这类墓葬群从一个方面,也反映了居延地区在汉以后,延至南北朝时期,社会发展相对稳定。

额济纳旗高台墓葬形制

额济纳旗高台墓葬遗址全景

额济纳旗高台墓葬遗址航拍图

     三、十六国时期后凉政权治下的居延大迁徙

     魏晋南北朝时期,居延地区一直称西海郡。元康五年(295年)西海郡有居民2500户。北魏道武帝登国元年(386年),氐族人吕光建立后凉政权,建都姑臧(今甘肃省武威),领居延县。

     北魏道武帝登国元年(386年),西海郡太守王祯率居延军卒兵反吕光。吕光遣将攻打西海郡,西海郡被攻破后,为防止类似王祯事件再度发生,吕光强令西海郡人迁徙于其他各郡。生活在居延地区的人们因眷恋这片热土,悲情地唱出:“朔马心何悲,念旧中心劳。燕雀何徘徊,意欲还故巢”的民谣。

     四、柔然、突厥在额济纳地区的活动

     在鲜卑建立北魏政权后,在其以北地区的游牧民族柔然悄然崛起。北魏明元帝泰常三年(418年)春,护漠北高车中郎将薛繁率高车、丁零十二部北伐柔然,至居延降敌二千余人,获牛马二万余头。433年春,北魏西海郡公主嫁与柔然王吴提。北魏孝文帝太和五年(481年)封土谷浑王伏连筹为使持节、都督西陲诸军事、征西将军、领护西戎中郎将、西海郡开国公。521年,漠北柔然国王婆罗门为避高车人追逐,率十部落沿居延古道进人凉州归降。北魏帝采纳凉州刺史袁翻建议,将婆罗门安置于居延。

     突厥部落初时是柔然的臣属。516年,突厥由高昌北山定居金山,成为柔然“锻奴”。540年,突厥这个名词初次见于中原史册。550年(西魏大统十六年),突厥首领阿史那土门率领部众,打败并合并了高车(铁勒)各部五万余帐,开始发展壮大起来,受到西魏的重视。551年,西魏长乐公主远嫁突厥。552年突厥打败柔然,阿史那土门称伊利可汗,建立起幅员辽阔的突厥汗国,势力迅速扩展至整个蒙古高原。

     突厥汗国建立以后,西魏恭帝三年(556年),漠北突厥经居延假道凉州,与西魏合兵在青海大破吐谷浑。

     突厥人在阿拉善地区留下了他们的印迹,这在一些岩画作品中有所体现。这部分岩画内容十分丰富,除骑驼、乘马人物及驼、马、野羊之外,还有大量的字符、图腾、复合标记、人手足、马靴、鹿、牛、蛇、鸟和神怪等图像,着重反映了狩猎、游牧和迁徙等内容。在阿拉善北部、东南部地区发还现了许多突厥墓葬,使用石板立于四周,高出地表,头朝西方,并有较大石板作为标志。

突厥墓葬遗址

骑者岩画(北朝时期)


     回望历史,弱水河畔在跃马进退间,留下了无数刀光剑影的惨烈与悲壮;在烽烟明灭中,闪现着多少屯垦戍边的艰辛与苍凉;在笔墨纵横时,释放了几多胸怀万古的诗情与豪气。而古老的边塞文化,更是早已成为各个民族交流交往交融的见证,汇入到了中华文明的浩荡长河之中。


来源:阿拉善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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