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大家庭中,有一些成员比较特殊。他们或从原始社会或奴隶社会跨越几种社会形态,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几乎“一夜之间”跨越了其他民族上千年的历程,因此被称为“直过民族”,比如独龙族、怒族等;他们或受历史、自然等因素影响,在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的进程中,需要克服更多的困难、付出更大的努力,比如鄂伦春族、鄂温克族等。


“全面实现小康,一个民族都不能少。”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庄严承诺。


奔小康,这些特殊的成员怎样“不掉队”?迈现代,他们又如何跨越社会制度的变迁?为迎接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中国民族报派出多路记者深入云南、内蒙古、西藏等地采访,探寻这些民族在祖国怀抱中的成长足迹,展现他们在党的民族政策光辉照耀下砥砺奋进的精神风貌。

本期带您走进达斡尔族:


达斡尔族人,文化充盈发展之路


达斡尔族


【达斡尔族名片】


达斡尔族主要聚居于内蒙古自治区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及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梅里斯达斡尔族区一带。达斡尔族有自己的语言,原文字已丢失,现使用拉丁字母为基础的文字。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达斡尔族共有131992人。



细密柳条围栅的院落,木质门楼、茅草房顶、大烟囱,如果不是门上“达斡尔民俗展馆”几个大字,这里与普通农家院并无二致。


以老物件和真实的场景还原达斡尔族人的过往生活,在全国唯一的达斡尔族自治旗——内蒙古自治区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乡间,这种略显简陋的民俗展馆不时可见。“留住老屋,才能记住乡愁。”腾克镇达斡尔民俗陈列馆负责人鄂铁柱表示。


“达斡尔”意为“故乡”,也有“开拓者”的意思。自17世纪渡过黑龙江南迁后,达斡尔族人便在嫩江流域开田垦荒,兴建家园。300多年过去,这片土地收获了“大豆之乡”“曲棍球之乡”“歌舞之乡”等美誉,达斡尔族人也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创造着美好幸福的生活。


一根球棍撑起的梦想


10岁的沃雪坤已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拿起曲棍球棍的,尽管那只是一根父亲将山上随手捡来的柞木棍稍作处理的球棍,却丝毫不影响他挥动它,和小伙伴们在篱笆墙之间的空地上抢球、过人、奔跑。如今的沃雪坤已是阿尔拉镇中心学校曲棍球队的主力门将,手里握着专业的球棍,奔跑在设施一流的球场上。


莫旗阿尔拉镇中心学校曲棍球队球员沃雪坤(左)与队友。


“在达斡尔语中,曲棍球被称为‘贝阔’。千百年来,每逢重大节日或集会,达斡尔族各个‘莫昆’(氏族部落)的男性成员就会聚在一起,从几岁的孩童到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要一显身手。”鄂铁柱的讲解通常这样开头。不过,他也知道,没有人能说清楚达斡尔族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曲棍球的。一般认为,《辽史》中记载的契丹人打马球就是达斡尔族传统曲棍球运动的前身。


正是因为这种痴迷与热爱,一个古老的民族不经意间便与一项外来运动走近、同行。在尼尔基镇的莫旗达斡尔族博物馆中,不同年代的球棍、比赛用球以及老照片,详尽记录着莫旗曲棍球运动的发展历程:


1976年,中国第一支男子曲棍球队在莫旗建立;1989年,国家体委授予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曲棍球之乡”称号;2006年,“达斡尔族传统曲棍球竞技”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首次参加奥运会的中国男曲18名队员中,有7名来自莫旗。“达斡尔族人用一根弯曲的木棒,撑起中国曲棍球运动的半壁江山。”有人如此形容。


“曲棍球运动为达斡尔族人带来无尚的荣光,也为我们打开一扇门。”阿尔拉镇镇长郭英宇感慨道。自2010年起,以国际曲棍球邀请赛为主,兼有民俗旅游、文化展示等内容的“中国莫力达瓦曲棍球节”开始在莫旗举行。达斡尔族人将曲棍球作为自己最亮丽的名片呈献给世界,而背后则是加快经济社会发展的渴望。


“曲棍球是我们握在手中的希望和在赛场上奔跑着的、看得见的未来。”这是教练用来激励沃雪坤的话。嫩江边的中国达斡尔民族园内,一座现代化的综合训练、比赛场馆已建成并投入使用。13个曲棍球基点校、近400名在校接受曲棍球系统训练的青少年,健全的曲棍球人才培养、选拔机制,足以使莫旗成为全国曲棍球人才基地。


今天的沃雪坤已不再像前辈那样,用柞木棍加工曲棍球棍,捡干牛粪搭起球门,奔跑在坑洼的土地上,但前辈们吃苦耐劳、机智勇敢、勇于拼搏、乐观向上的精神品质却一代代地传下来。


“每天清晨5点半出早操,7点半回家吃饭后再去上学。下午放学后,再练习两个小时。”沃雪坤说着自己的训练安排,手中还不停地快速挥动着球杆。“我要争取打进国家队。”沃雪坤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


一粒豆子承载的希望


当和风拂过千里沃野,一垄垄的大豆便镀上一身的金黄。丰收在望,莫旗尼尔基镇西博荣村达斡尔族农民吴金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豆子早都被城里人预订了,收入比种普通大豆能多两倍。”


吴金瑞今年参与了莫旗开展的智慧农业“豆地租”项目试点,地里种的全部是绿色非转基因大豆。“旗里派来的专家教我们怎么种,不能打农药、上化肥,杂草都要用手一棵棵拔掉。”种了一辈子地的吴金瑞从未这样精心侍弄过土地。


莫旗尼尔基镇西博荣村达斡尔族农民吴金瑞在地里劳作。


达斡尔族是东北地区最早接触农业文明、实现定居的少数民族,在园田耕作、农产品加工等方面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莫旗的大豆产量居全国第一位(以县为单位),并连续14年荣获“全国粮食生产先进县”荣誉称号,但长期的粗放经营也使得当地农业竞争力不强。面向未来,莫旗开始擘画转型发展技术密集型和产业链条型农业,小小的豆子再次承载起达斡尔族人的希望。


“‘豆地租’项目通过网络将企业、种植户与消费者连接起来,建立起全新的生产、销售模式。”尼尔基镇副镇长吴剑男说。他心中有个美景:西博荣村有着浓厚的达斡尔族风情,出产达斡尔族特色农副产品,如奶皮子、苏子、山丁子等,可以打造一个以“豆地租”项目为引导、以农家乐接待为切入点、以农副产品销售为主要盈利点的全域农旅项目。


“只有智慧种田、科学种田,我们才能过上富裕的生活。”阿尔拉镇阿尔拉村达斡尔族农民郭苏热深有体会地说。郭苏热种了500多亩小麦、大豆,每年纯收入大概有10多万元。在他家宽敞的院子里,摆满了现代农业机械。“以往播种、收割时需要10多人,现在最忙时也只需雇两三个司机。”能够摆脱传统的劳作方式,郭苏热认为应归功于政府支持建立的粮食生产全程机械化生产示范基地。


如今的莫力达瓦,已建立起110万亩“全国绿色食品原料标准化生产基地”,国家认证的“三品一标”农产品达39个,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至2771家。达斡尔族人源远流长的农耕文化搭上现代科技快车后,正带动着莫旗脱贫攻坚、产业结构调整和全域旅游的发展。


一棵柳蒿芽守护的家园


柳蒿芽生长在嫩江两岸,坚忍不拔,成片似海。柳蒿芽养育了达斡尔族人,达斡尔族人也与柳蒿芽结下不解之缘。


吃着柳蒿芽长大的鄂铁柱从小喜欢唱歌,“我是听着奶奶的歌声长大的,6岁就能登台演唱达斡尔族传统民歌‘扎恩达勒’和‘乌春’。”鄂铁柱颇为自豪地说。


当得知旗里要在嫩江边复建一处传统的达斡尔族民居时,鄂铁柱便带着老伴儿和自己花费十几万元收藏的达斡尔族传统用品、服饰、工具等来此定居了。他的想法很简单:“老辈儿的传统不能丢。”


在长期的游牧、渔猎、伐木和农耕过程中,达斡尔族人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文化。“达斡尔族传统曲棍球竞技”、舞蹈“鲁日格勒”、传统民歌“乌春”“扎恩达勒”入选国家级“非遗”名录。


优秀传统文化是达斡尔族人的精神家园,在被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后,释放出更加璀璨的光彩。


“以前,总有人说我们的传统文化是落后的。现在,政府支持力度加大,我们的文化自信也在不断地提升。”达斡尔族民间艺人郭晓波说。他根据达斡尔族传统生产生活、体育项目、历史人物、自然风光创作的皮雕“契丹八部英雄谱”系列、达斡尔木贴画系列、达斡尔围鹿棋系列等工艺品,为莫旗快速发展的旅游业增色不少。


达斡尔族民间艺人郭晓波和他的作品。


“我们既保持了工艺传统,还创新运用了雕、刻、粘、烫、镂空、编织等创新手法。”郭晓波对市场前景信心十足。


1987年,达斡尔族民间开始举办库木勒节(“库木勒”是“柳蒿芽”的达斡尔语音译),通过回忆过去的苦难与艰辛,呼吁青年一代感恩新生活、感恩新社会。30年过去了,这个集联谊、文化、经贸于一体的民族节庆活动,与抹黑节、斡包节等传统节日一起,共同充盈着达斡尔族人的精神世界。


“在抗击沙俄入侵的战争中,英勇不屈的达斡尔族人以‘库木勒’为食,转战沙场,奋勇杀敌,度过了战乱饥荒的年代。”这是鄂铁柱在介绍库木勒节时,最喜欢讲的一段话。其实,达斡尔族人何尝不像这小小的绿色精灵一样,虽然在千百年的征战迁徙过程中遗失了本民族文字,但文化血脉却赓续传承,更在中华文化的滋养下焕发出勃勃生机,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着不竭动力。


绝不让一个困难群众在小康路上掉队
对话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旗长索曙辉


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旗长索曙辉。


Q

记者:请您简单介绍一下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这5年来所发生的变化。在确保和全国同步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方面,莫旗都采取了哪些具体的举措?

A

索曙辉:这5年,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同全国一样,在各领域都取得了突破和进展。5年来,莫旗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人民生活幸福指数不断提升。2016年地区生产总值完成106.5亿元,是2012年的1.18倍;地方财政总收入5.66亿元,是2012年的1.4倍;城镇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完成20287元,是2012年的1.24倍;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完成8678元,是2012年的1.09倍。同时,莫旗在现代农业、旅游产业、城乡建设、生态建设以及社会事业等方面,都取得了全面发展。


决不让一个困难群众在全面小康路上掉队,是我们的目标。莫旗作为国家级贫困旗县,5年来,通过实施连片开发和整村推进等扶贫工程,已累计帮助6.96万人实现脱贫。但我们还有很艰巨的任务要完成。我们将采取更加有力的举措,带领全旗贫困群众共同脱贫致富。


一是发展特色产业扶贫。我们已经制定了符合莫旗实际的产业扶贫规划,采取政府补贴方式,建档立卡贫困户自愿选择“短、平、快”的种植养殖业,发展脱贫产业,带动贫困村形成“一村一品、一村多业”主导产业。


二是实施易地搬迁扶贫。计划投资2275万元,搬迁建档立卡贫困户111户350人。


三是开展教育扶贫。设立贫困生救助基金,计划每年从政府财政拿出500万元用于1453名建档立卡贫困家庭学生的救助。


四是发展健康扶贫。已投资137.5万元,为全旗纳入系统管理的建档立卡贫困人口购买了补充医疗保险和重大疾病保险,参保家庭实现了贫困人口全覆盖。


五是推进社会救助制度与扶贫开发政策有效衔接。逐步将农村无业可扶、无力脱贫的贫困人口和暂时不能脱贫的人口全部纳入农村最低生活保障范围,实现保障对象精准认定、动态管理、应保尽保、应退则退。


Q

记者:莫旗有“文化大旗”之称,请问在继承和弘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挖掘达斡尔族文化资源方面,莫旗都做了哪些工作?

A

索曙辉:多年来,莫旗始终坚持以创建民族文化大旗为工作目标,坚持打造具有地域特色、民族特色和时代特色的文化品牌,不断增强达斡尔族文化竞争力。


为做好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工作,我们组织传承人开展传习活动,不断扩大“非遗”传承人队伍。我们还积极利用民族传统节日开展富有特色的节庆文化活动工作,充分挖掘斡包节、抹黑节、滚冰节等民族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并结合时代特色和实际情况,精心策划、传承发扬达斡尔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传承达斡尔族舞蹈“鲁日格勒”,我们在“鲁日格勒”之乡腾克,开设了“鲁日格勒”舞蹈特长班,培养“鲁日格勒”舞蹈人才,我们的“鲁日格勒”表演队先后参加了在广东、贵州等地举办的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专场演出。我们还举办了内蒙古“三少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研讨会,并与中国民族博物馆合作举办了达斡尔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成果展。


为培育发展文化产业,我们建设了中国达斡尔民族园,开发了具有达斡尔族特色的文化旅游产品,并发展休闲文化产业。同时,我们还鼓励民族文化走出去,通过市场化运作方式打造一批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文化产品,使达斡尔族传统歌舞文化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Q

记者:在您看来,莫旗经济社会发展的优势在哪里?对于莫旗未来的发展,您有哪些打算和设想?

A

索曙辉:莫旗成立近60年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也有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比如农业生产经营方式粗放、工业转型升级压力大、第三产业发展不足等问题。这些问题事关莫旗发展大局,事关群众切身利益。对此,我们也在不断思考、不断探索、不断解决。


莫旗富集的农业资源、逐步完善的交通网络以及国家和自治区持续加大的对老少边穷地区的帮扶,都为我们今后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可靠保证。


下一步,我们将依托现有优势,积极做好以下几个方面工作:一是持续推进农牧业现代化,优化农牧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努力建设全国知名的绿色农畜产品生产加工输出基地;二是加快工业发展步伐,抢抓国家新一轮东北振兴和加快内蒙古发展的战略机遇,按照培育产业、做强存量、扶持小微、抓好招商、完善基础的思路,推动莫旗工业经济快速发展;三是推进第三产业提档升级,按照发展全域旅游、打造高端产品、发展电商物流的思路,逐步将第三产业培育成拉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四是全面加强生态文明建设,通过采取加强造林绿化、草原治理、库区管理、环境保护、产业培育等举措,持之以恒地建设“天蓝、地绿、水清”的美丽莫力达瓦;五是扎实推进脱贫攻坚进程,通过采取抓好产业扶贫工程、开展教育扶贫工程、实施健康扶贫工程、深化金融扶贫工程、引导电商扶贫工程、发展旅游扶贫工程、推进光伏扶贫工程、做好易地搬迁扶贫工程等一系列举措,打赢脱贫攻坚战;六是积极做好新型城镇化建设,按照建设中心城区、完善交通体系、培育“特色小镇”、推进“旗庆”项目的思路,努力打造内蒙古自治区知名的“滨水生态之城”;七是努力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通过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和提升公共服务水平,进一步做好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工作;八是持续加强政府自身建设,以敬民之心、行简政之道,扎实开展专项活动,努力建设人民群众更加信任、更加满意的政府,全力建设效能、法治、创新、廉洁政府。




【记者手记】


达斡尔族人的家国情怀


相信很多人和记者一样,是通过电影《傲蕾·一兰》而知道达斡尔族的。这部上世纪70年代末拍摄的电影,艺术地再现了达斡尔族人反抗沙俄入侵的历史。近40年过去了,影片中的很多情节都已被淡忘,但傲蕾·一兰和她的族人用大刀、长矛、弓箭对抗侵略者的火枪、大炮的场景,却同达斡尔族人的家国情怀一起,令人难以忘却。


经基因检测,达斡尔族属契丹后裔,明朝末年主要居住在精奇里江流域以及黑龙江北岸河谷地带。因沙俄袭扰,1689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后,他们迁移到嫩江流域定居,1732年被编入布特哈八旗,后来一部分又远迁至新疆塔城驻屯。尽管只有10多万人口,但自1643年打响反抗沙俄入侵的第一场战斗后,这个英雄的民族就一直没有远离保家卫国的战场。在近300年的时间里,从西南到西北,从平定准噶尔、大小和卓叛乱到抗击英、俄侵略者,他们都是战场上当仁不让的主力。


而这样一个看似彪悍勇猛的民族,生活得却又闲适、精致。在广阔的松嫩平原上,达斡尔族人既建造了像齐齐哈尔这样的城市,也建设了上百个村屯,营造出一派浓郁的田园风光。这些村屯大多依山傍水,视野开阔。村落四周种着大麦、燕麦、荞麦等农作物,房前屋后栽满瓜果树木。因为这种不同于周边其他游猎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有学者将达斡尔族传统文化称为北疆田园文化。


也许正是因为对乡土家园的热爱,在面对强行闯入的侵略者时,达斡尔族人才能表现得如此同仇敌忾。


据说,《傲蕾·一兰》在内蒙古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和黑龙江齐齐哈尔市梅里斯达斡尔族区放映的时候,影院里哭声一片,因为影片唤醒了那些只属于达斡尔族人的记忆。1651年,哈巴罗夫率领的沙俄侵略军再次入侵黑龙江。当到达桂古达尔达斡尔族联防城时,他们威胁居民向沙皇缴纳“毛皮贡赋”。达斡尔族首领桂古达尔义正词严地回答:“我们向中国顺治皇帝进贡,哪有给你们的贡品?要我们交贡,除非我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在那场守城战中,有661位达斡尔族壮士献出了生命。而后,他们曾经的家园被强盗永远占据且以强盗的名字命名,他们的很多父老乡亲都在南渡黑龙江时或被杀害或溺水而亡。其实,达斡尔族人是回归了故乡的,因为他们的远祖就是从大兴安岭走出来的。   


如今,在距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尼尔基镇9公里处,中国达斡尔民族园已经建成。民族园坐拥茫茫群山,面朝烟波浩渺的纳文湖。园内,既有原汁原味的达斡尔族民居,表现达斡尔族历史传说、生产生活、文体活动等场面的文化墙,也有按历史记载复原的雅克萨古城和无名英雄纪念碑。高大肃穆的纪念碑上嵌着钢板雕塑,塑有清初至今数百年来达斡尔族英雄群像,桂古达尔也在其中。 


由乡土走向家国,达斡尔族人的炽热情怀是基于文化传承,也更像是生命自觉。而这种一脉相承的人生追求,亦成为这个民族最引以为傲的精神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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